2005年5月4日 星期三

2005-5-5:乾燥的水流(中興大學物理學系陳佳慧小姐)

四十多年前,大名鼎鼎的物理學家費曼心血來潮,從來不教普通物理的他,跑去教了兩年普物。有人把他上課講的東西集結起來,成了一套大名鼎鼎的普物教科書。這套書雖然講的是普通物理,卻一點兒也不普通。會被科學家放在研究論文裡,與許多艱深的論文並列,當做參考文獻的普物教科書,大概就只有費曼的這套書了。

費曼雖然喜歡搞怪,但在這套書的目錄裏,還算中規中矩,乖乖地用一般普物教科書裏都有的,像『動量守恆』與『靜電學』等等的章名。不過,仔細看,還是可以發現,在有些地方他愛搞怪的毛病又犯了。例如,有一章的標題是『棘輪與其掣子』(ratchet and pawl),還有一章是『乾燥的水流』(the flow of dry water)。光看章名,很難猜到他要講的是什麼。由於跟在『乾燥的水流』之後的那一章是『潮濕的水流』,不免讓人覺得,不喜舞文弄墨的費曼在玩文字遊戲。

不過,就如費曼在『乾燥的水流』一章所云,這標題可是有典故的。詳情如何,去翻費曼的書就知道。科學史上,除了有人戲謔說,流體動力學(hydrodynamics)研究的是乾燥的液體,也有人嘲笑說,液壓學(hydraulics)研究的是常數的變動。凡此種種的嘲弄,多半是因為在這些學問發展的初期,能圓滿解決的問題都太理想化了,與真實世界完全脫節。

研究生物物理的物理學家當中,有些成功地用物理解決了生物學的問題,研究結果得到生物學家的重視;有些則關起門來,不管生物學家想知道的是什麼,像研究『乾燥的水』般地脫離現實,研究著『無生物的生物物理』,唯一解決的是自己在學術圈生存下去的生物學問題。傑出的生物物理學家Crick對此很有意見,在其自傳裡說:

It is all too easy to make some plausible simplifying assumptions, do some elaborate mathematics that appear to give a rough fit with at least some experimental data, and think one has achieved something. The chance of such an approach doing anything useful, apart from soothing the theorist's ego, is rather small, and especially so in biology.

在『細胞命理學』裏,我們學到了分析細胞命運的理論。明天,五月五日(四),中午十二點十分在系咖,物理系的助理陳佳慧小姐將要告訴大家,如何判定那個理論裏頭,有多少『乾燥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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