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亞里斯多德,大家聯想到的是古希臘哲學、蘇格拉底、柏拉圖;而學科學的人可能還會聯想到他所提出來的許多錯誤見解,嚴重地妨礙了現代科學的萌芽與發展,直到伽利略與牛頓等人前仆後繼的努力,才把亞里斯多德的「遺毒」完全清除。
但是很少人會聯想到生物學。
集生物學家、數學家、西洋古典學家於一身的D'Arcy Thompson爵士是亞里斯多德的生物學力作《動物誌》的英譯者,具備充足的生物學知識得以對亞里斯多德的貢獻品頭論足。他說:亞里斯多德在生物學上的貢獻如同波以耳在化學上的貢獻,不但將生物學從民間傳說提升成科學,也為生物學在哲學殿堂中取得一席之地。波以耳的貢獻至今屹立不搖,由此可知,亞里斯多德對生物學的貢獻也還有雋永彌新之處,不會像他的物理學一樣地已經灰飛煙滅了。
亞里斯多德在《動物誌》中對章魚與烏賊等頭足綱生物做了非常詳細的研究。Thompson爵士說亞里斯多德對於交接腕(hectocotylus)的描述被當成是胡言亂語而塵封多年,直到大約兩千年後的十九世紀,才被當時的解剖學家重新發現。除此之外,亞里斯多德也提出了許多到今天都還沒完全解決的問題。無怪乎Thompson爵士會說亞里斯多德是非常偉大的自然誌學者(naturalist)。
然而極端諷刺的是,亞里斯多德在文藝復興時期被攻擊他的哲學家們所賦予的形象卻是狡猾閃避,像隻烏賊。這些哲學家大概沒細讀過《動物誌》,所以向來只用躲在墨汁裡來形容他的語焉不詳。要是他們讀了他在《動物誌》第九冊裡所寫的:
Of molluscs the sepia is the most cunning, ...often uses its colouring pigment for concealment...it can change its colour so as to make it resemble the colour of its habitat.想必一定會如獲至寶,毫不客氣地借來替他們對亞里斯多德的攻擊增色添彩。
烏賊確實如亞里斯多德所描述的擅長偽裝,難怪有人用「海洋魔術師」來形容它們。這種因應生存需求所演化出來的偽裝魔術,應該和誠實與否的德行無關,但與智力的關係似乎十分密切。因此,不論烏賊是否如同亞里斯多德所描述般地狡猾,也不論亞里斯多德是否如烏賊般地狡猾,烏賊似乎必須具備如同亞里斯多德般的高度智慧,才能發展出如此高超的偽裝魔術。所以,漫遊的烏賊如同踱步的哲學家…
真的是這樣嗎?
在徹底了解烏賊如何精通偽裝魔術之前,這些都只是想當然爾的推測。明天,四月八日(週四),中午十二點十分,在物理學系(理學大樓)601會議室,清華大學生命科學系的焦傳金教授將要告訴我們,在亞里斯多德之後兩千多年的今天,人類對烏賊偽裝術的認識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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