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費曼手札-不休止的鼓聲》中,有一封加州大學爾灣分校的教授Frank Potter寫給費曼的信,裡頭提到費曼對他影響深遠的一段話。這段話是費曼在回答「科學生涯如果能重新來過的話,有哪些事情你會以不同的方式來處理?」的問題時說的:
我會設法忘掉我是怎麼解決問題的。然後,每當問題產生的時候,我可能會用不同的方法去處理它。我不願想到我以前是怎麼解決問題的。視而不見、習而不察是科學家的頭號敵人。從費曼的回答中,我們可以窺見,連偉大的科學家也對這個敵人頭痛不已。這是因為這個敵人是經年累月的生物演化的產物,用來避免將精力與資源耗費在無謂的偵查與警戒上,所以一不小心就會被這個頭號敵人長驅直入。
兒童就沒有這樣的煩惱,因此透過兒童的眼睛觀看世界時,什麼都新鮮有趣,什麼都稀奇古怪,什麼都值得一試,難怪有些科學發現就是從兒童身上得到啟發的。最有名的例子大概是啄食順序(pecking order)的發現。這是個挪威的動物學家Thorleif Schjelderup-Ebbe(1894-1982)小時候就觀察到的現象,成年後寫成科學論文,才正式為世人所知。
另一個著名的例子是基因表現的調節。因為研究酵素與病毒合成的基因調控而獲頒1965年諾貝爾生理醫學獎的法國科學家賈寇布(François Jacob, 1920-)說,他當時雖然已經知道,調節作用是直接發生在基因上的,但無法理解為什麼一個只能開或關的簡單開關,可以控制酵素合成的速度。根據《創世第八天:二十世紀分子生物學革命二部曲 RNA》的記載:
在撰寫講稿時,賈寇布剛好看到他的兒子在一旁玩電動小火車,那個小火車的裝置很簡單,只有一個開關,沒有電阻器,所以不能藉由控制電流強度來變換速度。「但我兒子想讓火車減速,結果我看到他那樣做。」賈寇布用拇指和食指捏住一個假想中的開關,做出快速來回扳動的手勢,代表開與關。「只是來回振盪,他就可以依照振盪的速度來調整火車的速度。」於是乎,賈寇布首次靈光一閃,想到基因的表現也許可以用何種方式來調節。這個十分簡單的變通方式,深陷在問題裡打轉了很久的賈寇布看不出來,
反而是他兒子看出來了,而由此發展出來的模型成為日後教科書裡的標準模型。
跨入不同領域的科學家就像兒童一樣,往往能夠看到該領域裡大家視而不見、習而不察的事情。明天,六月二日(週四)中午十二點十分,在理學大樓1A01教室,來自國立臺灣師範大學附屬中學的李柏翰博士將要告訴我們,他如何從物理學跨入生物學,像兒童一樣地檢視賈寇布等人所發展出來標準模型,從中看出有趣的新面向。
1 則留言:
親愛的老師!!
我是餘慶
剛剛想要報名期末聚餐
但那個連接似乎失效了!!
我可以直接在這邊留言報名嗎??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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